【Tarkinnic】瘾（又名：圣痕）（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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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伦尼克突然消失了。
不只是他，还有铁灰底片上的床、桌、椅、战术全息仪、酷刑机器人……仿佛被抛射到了虚无之中。取而代之的是杂乱场景的重重包围。塔金一开始只能看到无意义、随机排布的几何线条疯狂地交叠扭动；很快，空间感产生了。他像一位困惑的观光客，在无序的巨大的摄影棚中散步；又过了一会儿，他认出了——那是我的记忆，无数段深浅不短的记忆以动态全息、静态图像和文字的形态编织着蛛网。他向脚下看去。腐肉高原上有一个红褐色头发的少年在狂奔；继续张望，维德正在转身，巨大的黑影之后是地狱烈焰般赤红的天空；军校时期的自己正用嫌恶的表情打量着同学，赢得了军官一声响亮的呵斥；在繁忙的神经交通中，有些陌生的片段在间隙中幽灵一般偷偷溜窜……
“高级星区总督威尔赫夫·塔金。”耳语，像是克伦尼克的嗓音，却十分低哑。
杂流消散，塔金感知到了坚实的地面，棱角分明的栏杆下是无尽的深渊。
科洛桑监狱的走道
他还未转身，牢房的情况竟直接闪现到眼前。
“你终将坠落，被自己的双手夺去性命。”
塔金警觉地眯起眼，这是他刚刚想说出的话。
瘦的几乎只剩骨架的克伦尼克挣扎的爬起，试图直视塔金。
若你知晓自己的命运，那最好不过。总督的微笑与他的眼神一样冰冷无情。
“这只是一种可能性，您最想从我心中挖出的恐惧。”
我没有开口，塔金突然意识到这点，他在读我的想法？！他睁大了双眼，凝视着囚徒骷髅似的窄脸。
“我担心我们的结局会比坐牢更加凄惨，到时 ‘光辉’帝国中的亡魂会在星际尘埃中消散。”
陌生女子的逆言，唯余颤抖的回音。
塔金直穿过门，踏进牢房，他撕开克伦尼克破旧不堪的囚服，把他紧紧压在装有倒刺的一面墙上。
“她是谁？”克伦尼克破碎的容颜陡然年轻了许多。
“我副官的情人。”指挥官眼尾的细纹中都充斥了狂热的、挑衅的意味。
那拇指大小的清洁片依旧在克伦尼克的皮肤上滑行、摩擦、轻揉。“告诉我它的真实用途。”塔金离克伦尼克太近了，酷刑机器人的长鞭同时抽向两人的腰部。“嚼麻，目前在外环星域流行。”“来源？”“和您的香料一样。”明知故问，两人不约而同地想。塔金低头咬破了克伦尼克的左乳，再次侵入了他。
鲜血汩汩流到了隐秘交媾之处。
他每一个毛孔，不，每一处张开的部位，都满溢着欲望和野心的气息，而屏蔽是如此不稳定，时而坚固，时而易碎。
“你处理掉那叛徒了吧？”总督钳住了指挥官的脖子。
“你不想知道嚼麻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失效？”
“回答问——”
幻境崩塌。
斯卡里夫的海边
克伦尼克半身都浸泡在海水中，远望着塔金无心追赶的身影。
棕榈和三处圣痕：钢牙，电子眼和机械手①；维护统治的三件工具。
这颗星球是电子眼。
赛伦诺，滨海庄园
分离势力日渐式微，塔金已很少看到杜库眉头舒展的样子了。曾经优雅从容的伯爵现在交谈之时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戾之气。
又一片茫茫的海。
塔金不由自主做出与伯爵相似的表情，他努力从过载的思维中挣脱而出，
黑色兜帽里的脸竟变成了克伦尼克的。
“盖伦。”他失神地望着窗外，嘴里轻声呢喃。
海洋像被倒入过量的染料，由蓝色渐变为碧绿色。海滩上有两个小小的人，一个倚着形状奇特的果树读书、写写画画。另一个向海里走去，白衬衫随着波浪起伏。蓝色的太阳渐渐西沉，它给海面镀上的银光正渐渐失色。
克伦尼克转过头，浅蓝的眼珠失去了焦点。
“一场清醒的梦。”一阵发作的毒瘾。
塔金垂下眼帘：“指挥官，幻觉何时终结。”
“直至帝国沦陷。”
你究竟在玩哪副牌，克伦尼克？
我不知道烟雾状嚼麻②和厄拉克斯香料③混合的后果静如此美妙……
克伦尼克抑制住面部的每块肌肉，可是塔金还是从他眼中发现了破绽。
亲爱的指挥官极其大意，但绝对不可小视。
彻骨的寒冷将两人拥入怀中，一片黑暗的真空，毫无飞船经过的尾迹。
零重力下，分不清它们在缠斗还是拥吻。
①②来自菲利普·迪克《帕莫·艾德里奇的三处圣痕》
③来自弗兰克·赫伯特《沙丘》，星战灵感来源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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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.09.10 初稿
2018.01.22 一改稿